唐氏清十七(考研诈尸版)

骄傲的碎片踩在足下,冷淡的魂灵浮于半空,是一只狂悖的飞蛾,妄图取代太阳

【观月】环保帽观影体57

  【乱步】消失在门里,它却并没有马上消失,停顿片刻,一个红发成熟男人神色平淡地走了出来。

  夏目漱石的目光立刻滑了过去。

  跟着男人走出来的是坂口安吾,他的黑发有些乱,眼镜拿在了手里,冷静的壳子裂开了一条缝,露出其下年轻白净的柔和,脸上还有几道淤青,然而神情却是带笑的,前所未见的放松感从他身上传来。他们走了两步,后边儿没有跟出来人,安吾停了一下,有点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织田作之助毫不意外地也转过身来,往门里看。

  他们说:“太宰。”

  白皮大黑猫扒着光门,怔怔地望着外面。突然肩上一沉,一道应该活泼,此时却难得沉静有力的声音轻轻响在耳边:“白痴胆小鬼弟弟,在哪个世界都这么让人操心啊……”

  大黑猫瞳孔一缩,屁股上立时挨了一脚,踉跄着扑进了光芒柔和明媚的羁绊。

  他的过去,他的未来,他的当下。

  爱着他的人接住了这只傻猫,调侃他,也安慰他。

  【乱步】神色柔和又戏谑地看着这一幕,在关上门之前,还是忍不住看了看不远处【白昼】沙发上的小黑猫。

  于是无法克制地露出一丝哀伤。

  ……那能接住他……他们所有人的人,你何时愿意归来?

---黑手党秋也带着枪茧的莹白指尖---

【次年,四月份。

  ……

  从街边散发香甜气息的面包店里,走出来了一个上班族模样的黑发青年。   

  ……

  他刚订了一个蛋糕,是橘子味的猫咪水果蛋糕,在他心中,每一个可爱的孩子都是猫咪,而不是狗狗,尤其是小中也是典型的橘发。   

  过几天,中原中也就要过九岁的生日了。   

  ……

  他乘坐同事的顺风车前来横滨市口碑极好的面包店,准备步行回家。   

  途径数个关门大吉的店铺,他稍稍侧目,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实则掩去了那份即将见到恋人和为儿子庆祝生日的喜悦。   

  日本战败,横滨市成为了多国军阀入驻的城市,真正的“法外之地”。   

  ……

  明明已经结束了常暗岛大战,日本交付了赔款,横滨市却和战时状态一般无二。   

  军警和沿岸警备队等等失去作用,焦头烂额,还不如横滨市的市警和黑手党有用。】

---黑手党秋也带着枪茧的莹白指尖---

  夏目漱石已经从三个小辈身上收回了目光,此时看着这一段形容神色沉沉,凝重而无言。不远处,种田山火头表情掠过一抹无力,终究还是归于咬牙的坚定。

  才刚刚解开心结归来,坂口安吾身上好不容易泄出的一点年轻人气便又逼得收敛了回去,脸上轻松的笑容消褪了,无形之中的担子再次狠狠压在他肩上。

  “……”他用力地抹了一把脸,那句“军警和沿岸警备队等等失去作用,焦头烂额,还不如横滨市的市警和黑手党有用”成了一把重重捅进他心里的刀。

  种田拍了拍他的肩,语气平静:“放松,安吾。”

  他看着影像,声音里有种沉定的感慨,像一个安慰:“你还年轻。”

  那个时候你还年轻,现在你也还年轻,那不是你的错,那是我们的责任。

  坂口安吾摇了摇头,表情再次变得冷静。

  “长官,我们一直做得不够好。”他说,“我是异特的人,我该为此负责。”

  跟那个时候还年幼的自己没有关系,但坂口安吾看到这一幕便一定会沉重与自责。一向文气的社畜青年语气里有一种独属于他的惊人的冷静:“官僚、腐败、外忧内患、见不得人的各种活动、还有彼此矛盾的内斗,从战后到我长大……”他轻轻一笑,“但太宰之前问我,后不后悔,我向他道歉了。”

  对不起,可那是我作为白昼之人不能不做的事。即使那一点点可笑的正义与坚持走到最后只是被上头那些愚蠢的家伙随意利用,牺牲了感情也不过是他人浑不在意的淡资,辜负了那么多东西,最终依旧一事无成……

  可我从不后悔当了个卧底啊。对不起你们,我只能发誓我真的从没有把真心当成游戏……对不起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也许也对不起明明把那么珍贵的感情牺牲了却什么都没能做到……也许你们看到我的痛苦会觉得快意些吗?但是在做卧底这上面,我真的从没有后悔过。

  太宰,织田先生,你们看看这些人,你看看这个横滨。一家独大的黑手党终究不是安稳和平的正途,无论我到底是不是全然做了无用功,无论是不是因为我太蠢所以只能用这种办法来解决问题——最后也很可笑地什么都没解决,我……

  坂口安吾闭上了眼睛。

  一只手搭在了他肩头,一把熟悉但是稚嫩些也疏离多了的嗓子响起:“坂口先生。”

  真是宰科生物十分难得正经的距离感和分寸感,十分慎重。

  【太宰】拍着他的肩膀,一时突然失语。

  他认识他们世界的坂口安吾,关系也不差,但是这个世界的安吾和他之间实在是太过惨烈,坠毁的感情燃烧掉了那个太宰最天真美好的少年时光。【太宰】厌恶每一个自己,又太能够共情每一个自己,他无法违心地说不在意,但他看着坂口安吾脸上的淤青、超乎年龄的成熟冷静、深到骨髓里的克制与不出口的思念疼痛,他想……无论哪个太宰治,也都没有办法违心地说,这个他不在意。

  三人组终于解开心结,不再在乎惨烈的伤害,可是要说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有多了解坂口安吾这一份“烂好心”……

  【太宰】迟疑片刻,道:“我在那边儿……是白昼的接班人。”

  坂口安吾怔怔地看着他。

  “我被一个……”【太宰】顿了一下,讲起来疼痛还是有的,一片绵长的疼痛扎着心底软肉,但话语轻轻溜出唇齿,又轻,又恍惚,“被一个相对起来比较普通的凡人养过,过过几年安生的好日子。”

  “我见过很多人,见识过很多事,在……一件大事之后我被交托给白昼,我见过很多人幸福的模样,也见过很多人的幸福。”

  【太宰】想,他走后我分明不幸福,但他又分明给了那么多人幸福。而【太宰】更分分明明清楚,那家伙最希望自己的家人朋友能都幸福。

  正邪之分,黑白相间。有时候很难分清楚,有时候又泾渭分明。论迹,论心,记挂越多越大,人生越难,可也越轻易。

  有些时候人需要问心无愧地承受痛苦,可仅仅无愧二字,仿佛就能弥补一切人生中的失去了。

  那样的人……我们称之为好人。

  【太宰】说:“做白昼的接班人其实也挺累的……也会有很多甚至比黑夜更恶心人的东西。”

  他看着坂口安吾的眼睛,仿佛看见了另一个曾对自己言传身教,曾在黑夜淤泥之中努力种下光明的男人。教他如今已扎根在那人无缘的白土之中,即使白土之下亦有肮脏,却不能否认里面还有更多的美好和自在。

  他沉默片刻,忽然眉眼一动,骤然灵动活泼起来,嘻嘻哈哈道:“我们都是白昼的未来社畜诶!安吾!你肯定秃得早!你这边儿啥都不省心!”他还挤眉弄眼暗示坂口安吾去看自己上司的锃亮脑门,青年无言半晌,终于松开脸色失笑,翻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们不做无私圣人,但也可以不那么自私——

  安吾,我想教你皆大欢喜……我也想,一切皆大欢喜。


  不远处黄昏的沙发上,大太宰扒着红发猫抓板,愤愤挠人。

  “织田作——”他气鼓鼓,“你看看安吾那个渣男!!”

  随即掏出手帕嘤嘤嘤起来:“抛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去跟外面的小野猫打得火热!”

  织田作安慰地揉了一把他的脑袋,语气平板板的:“我儿,消消气。”

  太宰:“?”

  太宰:我是不是被占便宜了?

  织田作也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和【太宰】聊着什么的坂口安吾,语气平静:“你们……这些年过得实在不怎么样。但安吾实在是不怎么在乎自己过得不怎么样,他可能觉得自己过得还行吧。”

  他又摸了摸大猫的脑袋,问道:“你可以安慰他吗?”

  太宰恨恨地磨了磨牙:“烂好心!别人一辈子如何关他什么事——”

  安吾这一辈子最痛苦的事情或许是疏忽大意害死了挚友,但是下手舍弃感情时却是实实在在的冷静克制。非要去记得别人痛苦的一生,结局就是开始混淆自己人生的苦难。无论如何,出身白道的安吾对于生命有种莫名其妙、与生俱来、理直气壮的责任感。这才是他坚定离开的根本原因,那是人间失格的太宰治与才刚弄明白生命可贵的前杀手织田作都无法代入的视角。他们三个是契合的挚友,却也有太多无法靠近的不同。

  织田作嗯了一声:“我们不理解,我们就安慰不到他。”

  大黑猫简直要炸毛:“那个小屁孩!他就懂——”

  “他比我好在哪里?所谓的好家长吗!”他愤愤转向影像中的青年,冷笑了一声。

  “这可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人呐,看看,路过关门大吉的店铺还在高兴孩子生日呢——”

  织田作低声道:“那个【太宰】,也需要……安慰。”

  大猫悻悻闭麦,不说话了。

  织田作语气平缓,字斟句酌,像一个缓慢的自我剖析:“我其实……不知道什么叫常世幸福,安稳美满。太宰,你知道,我也只是在摸索罢了。”

  他那张几乎没有表情的脸流露出一种近乎于温和的神色:“家啊,家人啊,爱啊,生活啊,这种平平常常的东西,我很喜欢,我试着尝试。”

  “太宰,麻生君教会那个你的,是幸福,真正的家和归宿。安吾想要守护的也是这种东西,真正的无数人平平常常的美好生活。即使是我,我最后奔向死亡的时候……也觉得,我在守护一些什么——虽然我已经失去它了。”

  “不理解什么是现世安稳,就不知道为什么要牺牲。我们是摸索着上岸的人,而他们在涉水下海。太宰,这么些年,你救了许多人,见过,守护过,被感谢过……”

  “你觉得,自己有明白一些吗?”

  大黑猫嘴唇颤动,神色怔怔然,鸢眼里一片晶莹微光。织田作摸着这只猫,亦是神色怀念,想起那曾热热闹闹又安稳美好的日子,五个小魔王,美味的辣咖喱,平平常常的工作,两个闹腾的挚友……好可惜,到失去那一瞬间,他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生命与生命之间的羁绊啊……

  麻生君与安吾是懂得,因此悲悯他人,可人间失格的太宰和凭着本能活着沾了太多血的自己,都要先被摁着浸透入尘世,才有可能看明白生命的意义。

  拯救别人可不是口号啊……正是因为理解苦痛与幸福,珍惜每一条生命走向幸福的无限可能,因此才会伸出援手,才会不忍放弃,也才会自我牺牲。

  织田作转头看向那两个低低聊着天的人,心里流淌着一种陌生又熟悉的近乎温暖的软意。他忽然看到夏目漱石突然转向他,长者宽广深邃的眼眸望着他,包容的眼神里带着关切,也带着记了十多年的遗憾。

  被包容着,被引导着,有人为了你的生命感到遗憾,有人相信着,你值得一个更好的结局。

  织田作嘴唇张合了一下,忽然跟太宰一样——失语了,而失语中又生出恍然的感动。

  我的……老师,容我这样唤你。

  他那张木头脸颤动着,一点点艰难地皱缩,终于不甚熟练地露出一点微笑,那先死去又莫名其妙活来的茫然、以及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的“家”的失去,这一切他都未曾表露出来,而今终于在老师遗憾而包容的注视下化作一抹怅然的泪意,从深蓝色的空海中溢出。

  他流着泪也是安静的,稳得像块被打湿的木头,撑着扒在他身上的大猫。他湿着脸,轻轻对这个不记名的老师无声地做着口型:“先生,我想写书。”

  我想写书了,我……我理解了,我能原谅我自己了。

  只是好可惜,他现在终于明白了、释然了、能面对了……

  但也再也没有机会,在现实中拿起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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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我以为我可以写到乱步但是……

无赖派啊……你们真是……

宰就不多说了,那么多分析、二创,那么多的文,大家也知道他是怎样一个渴望拯救无法拯救的人。

织田作和安吾真的,越挖越香,也越遗憾。

只差一点啊织田……安吾……

我真的,太伤了这两个人,写多伤身啊啊啊!

还有,身为白昼之人的自我牺牲,他们对大义的理解,这是我对于白昼的认知。种田、安吾,后来离开的社长甚至社长那位老友反派,他们是有一种对义的执念的,为国为民,为大义。这是身居白昼之人应有的骨血。只是异特、猎犬,还有横滨的尴尬局面使得他们无从下手,进退两难。不仅外要应付强势的外国,下有港黑势大,武侦名高,上有rb官方对横滨的无力,他们还要撑着官方的脸面,做事束手束脚。甚至虽然他们的心是好的,但rb教会他们的手段真的很小家子气……我一直在想,有秋也、夏目带着的【太宰】,身居白昼,成了夏目的继承人,他总该学会一些更多的东西,他的眼睛能看得更远,他的心更加宽阔,他会不甘、会恨、会寻求死亡,可是在有那么些时候,他也理解那些幸福,也想着保护一些幸福,他理解甚至共情人活着除了本能之外还有什么。他的寻死是绝望太过,而非真的失去希望,认为世界都无药可救,只是哥哥太重要了,他放不下。

【太宰】看主世界的三人组是有独一份关注的,任何一个他都放不下。对太宰的嘲厌共情,对织田作的不屑试探好奇,对安吾从警惕到理解,他嘴上不说,但会希望大家都过得好,他也希望皆大欢喜不是一个无法实现的妄想。

下一章搞乱步,这一章,让我再长篇大论写一次无赖派吧……安吾、织田、两只宰,我希望他们都有被安慰到一下。

生命可贵,未来可期,人生应当幸福,为此去守护吧,愿我们都被这世界温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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